文/王如晨
微软不把人工智能炒成技术崇拜不罢休。
前几天，我说过，机器人小冰被微信封杀不过是微软一次精心策划。当时我判断它还会有一波密集传播。果然，3 天后，微软 cortana 的文章出来了。
这段时间我一直等待它新的刺激言论。果然，微软亚太研发集团主席张亚勤又出来了。
他说，人类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大脑详细的构成和工作原理，但从结果讲，未来 5 至 10 年，机器智能会超过一般人，20 至 30 年可能机器本身的智能会超过人整体的智慧。
可以确定这属于微软整体策划的关键言论，到此基本完成。这无可厚非，人们认为巨头有了点娱乐精神，贴近大众了。
不过，作为压轴言论，张亚勤的表达，实在算不上“智能”，更谈不上有“智慧”。微软的炒作反而露出了其人工智能业务的单薄，还有不自信。
让我来说说吧。
我真的很惊讶张亚勤出现这种言论。我再引用一下：未来 5 至 10 年，机器智能会超过一般人，20 至 30 年可能机器本身的智能会超过人整体的智慧。
这句表态充满鼓惑性。前半句还能听，后半句完全是“跳大神”的表达。
智能、智力、智慧是三个不同的概念。尤其是“智力”与“智慧”，不要随便引用。张亚勤用了“智慧”，我姑且说他是错误用词。
关于智力与智慧，我举个例子。我是一个围棋臭棋篓子，大约有业余 2D、3D 的实力，曾经跟报社一同事的儿子下过 6 盘快棋，我很喜欢那个小孩，他异常聪慧，在上海一家围棋道场学习。起初我很轻松胜他，后来就有些吃力，但若我不按常理下，他会一头雾水，提醒我，叔叔，你下错了，要重来吗，可以悔棋的。我不悔棋，他就输个彻底。
这就是智力与智慧的区别。我不是说自己有“智慧”，只想说，智力是一种数理逻辑层面的东西，智慧侧重社会人生，综合更多。张亚勤当年是神童，12 岁就考入中科大少年班，但是 12 岁的时候，他有多少真正的智慧呢？我不太相信。
回到机器人话题上来。机器是人设计的东西，它是物理的，所有的部件、数据、信息都是可控的、可追溯的，严格来说，它们是“过去的”，借助智能搜索、大数据以及云计算、机器学习、深度神经网络等更多智能工具，能做出一些逻辑判断，甚至读懂人的情绪，为人做一些辅助决策。但人若是欺骗机器，也很容易，人的情绪是可以自动调整变化，而机器还是傻乎乎。
昨天，天河 2 号超算机再获全球第一，充分展示了超级计算能力。未来普通机器人也可能达到惊人的地步，用于日常生活、各行各业的逻辑计算，提供幕后决策。但若要说到智慧，天河不过是一堆废物而已。
绕这么大圈子，我想说，机器超越人，只是一种臆想。那么，微软这一波策划炒作中，张亚勤夸大的言论有什么作用呢？
我觉得，这不过是巨头通过创造技术崇拜来引领科技思潮、扭转过去多年的被动罢了。你知道，微软过去 10 多年，一直被认为错失了互联网热潮，风光被谷歌们抢去。当众多细分领域的互联网企业涌现后，微软变得老态龙钟——虽然我一直觉得外界漠视了它的创新，巨头没有真正落伍，早晚一天会重新崛起。
微软一直在寻求重回科技巅峰的途径。几个月前，在以色列举行的大会上，微软发布了个人语音助理平台 Cortana 时，公司一名高管说，人工智能就是微软重回巅峰的关键。而后来小冰的出现，不过是微软中国团队将全球技术与策略落地推广的抓手。
若是微软四平八稳的推广小冰，有谁会理会它呢？IBM 沃森早已名声在外，并已经在许多行业应用。苹果的语音识别、谷歌的各种人工智能方案比微软还丰富。这也就像我跟那孩子下棋，若是按照惯常的定式，我可能要输掉一样。
也就是说，在人工智能业务上，微软正在冲刺推广，斜刺里加塞，想在中国树立一种领先的品牌形象。
张亚勤的言论过头了。但是，我认为他可能是有意为之，刺激外界争论、炒作，以便为微软人工智能业务推广创造下一次言论机会。
也不排除这样的用意：制造神秘性。你知道，一些经典的市场营销策略，往往伴随着开场的仪式，愈神秘愈吊胃口。这样，随后的世俗性的方案，才能得以成功包装、兜售。它们往往不过就是很普通的软硬件产品。
但在我看来，还是有必要对微软中国的炒作做一次提醒。炒作过头可能适得其反。因为，无论小冰还是 cornata，都还只是一种初级的人工智能产品，做不了多少事情。张亚勤瞻望未来的夸大言论，虽然能制造微软理念领先的印象，但不会在实际业务上有多少效应。
事实上，我都感觉微软有点剑走偏锋，走向盲目创新，制造技术冗余甚至是技术垃圾了。比如，微软曾宣扬过一个智能电梯方案，说是你上过几次电梯后，它会根据以往你上下的楼层等信息，自动判断你之后的上下行为。
听上去非常美好。但我觉得这种属于忽视人的能动性、糊弄人的玩意。人已退化到连基本操作能力都失去了么？电梯是要根据过往操作记录、数据才能分析判断新的行为，那意味着，它必须还是要建立在人的操作基础上，又何必为了一点判断而将技术包装出神秘来？
人工智能不是神奇的玩意，它已经是几十年的概念了。人们期望巨头们挑战未来，展示创新的勇气，但不要将一些不切实际或并无多大实际用处的方案强行包装，灌输给大众，制造思维误区与垃圾信息。
我们乐见微软能借助机器人超越对手，但若在这一过程中，微软沦为一个靠过度炒作、神秘包装才能落地的方案商，那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。到最后，当行业尤其大众意识到你的产品与炒作之间巨大的反差后，它们会无情地抛弃你，就像当初它们无情地抛弃 MSN，当它退出的时候，人们不但不惋惜，还说这产品真烂。
我还是宁愿相信张亚勤是有意夸大言论。因为我看到他提及人工智能时，称之为一种交叉科学，包含物理、数学、生理学、伦理学、计算机科学在内的多种科学，形态上分为操作层、感知层和认知层。我觉得，这才是理性的表达，未来理想的人工智能世界，不会由哪一家企业甚至某一个国家能创造出来，它一定是一个偌大的系统工程。或者说，它只是人的一种梦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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